李绍白:二十九中散记(之三) — 张一力老师

张一力老师是我在高一下学期及整个高二的语文老师。

之前,何野老师和陈国基老师先后给我们2班讲课。他们两位各有特点。何野老师年岁较大,个头较高,皮肤较黑,身板结实,有点屠夫的样子,咋看起来比较凶恶,其实为人十分和善,课讲得非常好。他一口浓烈的仙桃或荆门一带口音,说到这里,奇怪得很,29中教过我们的语文老师不是南腔就是北调,没有一个讲普通话,陈国基讲一口纯正武汉话,张一力是河南腔加一点普通话调子,不伦不类的。

何野老师讲课时不紧不慢,一字一句,抑扬顿挫,条理清晰,分析起来丝丝入扣,尤其讲解古文,我觉得29中无人能及。他通常是先自己吟诵一遍,再给予逐条解释。吟诵时摇头晃脑,身子也随之前倾后扬,颇有老夫子之风。

陈国基老师个头矮小,估计只有一米五左右,且身躯较长,四肢较短,面部凹陷,有点兔唇,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弱智加侏儒。然而,我最喜欢听他的课,因为他课讲得好,讲得精彩生动,声若洪钟,讲到来劲的时候神采飞扬,手舞足蹈,很能激发学生的兴趣和专注。有时,配合课文的情节和场景,他还会加以模仿,跟演小品似的。譬如,在讲到鲁迅的一篇散文时,他一边用纯正的武汉话朗诵课文,一边做起模仿秀:“下了命令要挂旗。于是,他回答,挂旗!说完扯起了一块斑驳陆离的墙布来。”他一手向上伸出,一手在腰间,模仿竖竹竿的姿势,我们在下边哄堂大笑。 继续阅读“李绍白:二十九中散记(之三) — 张一力老师”

李绍白:二十九中散记(之二) — 老师印象

第29中是那时的武汉市重点学校,师资力量很强,而在敬业精神和对学生的眷爱方面尤为突出,教人终生难忘。

说到老师们对学生的种种好,高一期间尚不怎么觉得,是到了高二全国恢复高考、我们开始全心投入备考时才逐渐感受到的。

在读高一下学期时,1977年3月,郭沫若在两报一刊上发表《科学的春天》,轰动全国,因为那时文革似乎还未结束,知识分子还属于臭老九,根本抬不起头。若干年后才得知是复出的老邓授意写的。这篇慷慨激昂、鼓舞人心的文章见报后久,就有很多人猜测可能要恢复高考。果不其然,一个多月后,恢复高考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,人们纷纷欢呼雀跃,奔走相告。我校随即召开了全校备考动员大会,在主席台后方的墙壁上,张贴着我用鸡蛋大的字抄写的《科学的春天》宏文。这差事是时任我班语文课老师的张一力(后来做高二文科班班主任)叫我做的,他觉得我的毛笔字写得好。开完会的第二天,我老爸特意去29中看我抄写的大字报,事先没告诉我。晚上放学回家,他将我批判一通,说字没练好就不要出去丢人现眼。老爸是我练习书法的启蒙老师,从手把手教我描红开始。在他眼里,我的字总是不咋样,这不足那毛病,至今都如此。 继续阅读“李绍白:二十九中散记(之二) — 老师印象”